游客侠

瑞嘉only
富婆包养鸽子,鸽子鸽了她

【瑞嘉】借

*作者 @推定义务

*《紧急出口三部曲》的最后一首情歌

*代酥太发




#01

嘉德罗斯窝在酒店房间的床上打游戏,听见房间门打开的那刻,他甚至连指头都没有从鼠标上挪开。


格瑞拎着午饭走进来,解开放好在桌上:“吃饭了。”


嘉德罗斯放下笔记本跳下床,端端正正坐到椅子上吃起来。格瑞就在旁边看着他,一动不动。眼框里框着这个软乎乎的孩子,耳里是电脑框在屏幕里的歌舞升平,彻夜不休。


嘉德罗斯的脑袋从没转向格瑞一次,直到吃完饭,也一次都没有。银发青年点起一根烟,抽了两口,终于发问:“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?”


就像那颗漂亮的,令人魔障的金色脑袋从没转过头一样,嘉德罗斯从未和格瑞同桌吃过任何一次饭,包括这次,和下一次。


“没有,我只是不想下楼。”


烟灰掉下来,在格瑞裤腿上烫了一个洞,露出皮肉,泛红,没有伤口。


“嗯。”


格瑞在和嘉德罗斯一起的第四年里,忽然在此刻承认了一个残忍的事实。嘉德罗斯不需要他,只是需要一个陪伴,以及足够生活下去的一些钱。


俗吗?


俗。


俗不可耐。


任谁都会如此评价。


但格瑞仍然感谢这份来自嘉德罗斯唯一的俗气,这份俗气是他通往自己旷日持久向往的唯一门票,像一本低俗小说,下三滥得没人去看。他活在自我满足之中,他没有和这个人同桌吃过饭,没有牵过手,更遑论上床。可他还是给对方每个月一千,多了会被退还回来,给他买来回的机票,让他来看看自己。


格瑞自知活在愚蠢之中,也明白这样的付出毫无意义,他会在某一天被弃之如履。简单,轻巧。


老鼠拉的南瓜马车,终现原型。他在四年里没看到诗情画意。即便这样,他也对冷酷冰霜甘之如饴。


嘉德罗斯窝回床上,游戏界面猝然关闭。一片寂然,嘉德罗斯头回看着他的眼睛说:“你给我唱首歌吧。”


格瑞坐在原地一动不动,他唱出声来了,干瘪,难熬。他看到谁有一只养了多年的猫死亡了,明天的天气预报是晴天。


歌词唱出声的时候,他听见了结局:“我很快就不再意淫,把歌唱完我就醒。”

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
格瑞想,再没有下一次了。




#02


嘉德罗斯拥有着灾难般的恋情。


雷德从地上捡起一块钱的硬币——那种算成汇率也就几毛的一块钱,问嘉德罗斯:“老大,你喜欢他吗?”


嘉德罗斯回答得实实在在:“不知道。”


雷德把钱揣兜里:“那就是喜欢。”


“嗯?”嘉德罗斯抬抬下巴颏,软白皮肉包住口舌。


雷德没再往下说了,回家去和蒙特祖玛说:“老大说不知道。”


蒙特祖玛的头点了又点:“那就是喜欢。”


雷德的嘴咧到耳根,心想对啊,那就是了。怎么会出错呢?老大一定喜欢格瑞,不是不知道,就是不承认,就是没办法。


他在最煎熬的时候都没和我们借过钱,一分都没有。这样的人,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如此接济他,年复一年地接济他。



不能够的。


雷德想到这里又不明白了:“那他们为什么连手都不牵?”


祖玛从书里抬起头:“不可能的,他不会这么做的。”


“老大都接受格瑞的接济了,为什么不接受这份感情?分明是喜欢的,他又不是那种当婊子立牌坊的人,可却在做这种事。”


“所以才说矛盾是人生的灾难。”


蒙特祖玛头又埋回书里,一个字都看不进去,她想:嘉德罗斯是个什么人?他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能够偿还这些钱,他认定自己总有一天能站在和对方对等的平台上。那时候的爱情才是平等的,他想要的。


但他现在分手了,因为他发现这不可能,有些东西一辈子也还不了,什么都还不了的。


就算对方无意让他偿还,那也是心头刺,埋深了,拔不出来,只能疼着,长进肉里。等哪天和肉长在一起,也就不疼了。


可是这也是不可能的,刺永远不会和肉长在一起,只会流脓生疮,连疤都结不了。


多说无益,后悔也来不及的。


嘉德罗斯来国外读书。和别家留学不同,他在一个不发达国家,不土不洋的国家。这里的同乡说多不多,说少偏偏又不少。家里没钱,给他的钱每月交完房租水电就所剩无几。每天一桶方便面,然后把自己挂在墙上,下半个月就可以过完。


他说自己争口气,不说自己拮据,得到的回答是:你省着点花。


嘉德罗斯不知道自己该去谴责谁,没钱不是任何人的错。他试着做代购,满朋友圈都是英美国家,谁买?攒不起人气。


打工?可本国人都找不到工作,留学生直接被禁止打工。那他就去打黑工,他不挑,只要不被发现,不被遣送回国。只要能过得好些。


他就是在这时候遇上的格瑞,在一个墙砖土黑色,墙角掉白几块漆黑几块的大排档接待同乡人。


都说异国他乡要去吃大排档,格瑞深信不疑,到的第二天就随便挑了个地方去了。


那会儿嘉德罗斯和人起了冲突,压不低脑袋,不知道低头,动静大得吓人,老板哪里听得懂外国话,要是听得懂也不会用嘉德罗斯,只能在旁边干着急。


嘉德罗斯和对方吵架起因也简单,把客人的水碰歪了,搞得人家浑身湿透,他道歉反而得到冷嘲热讽。


说得过分了,他就笑起来,统统数落了对方一遍,他说罢,又和老板说,我不干了。


格瑞在旁边看个完全,心说孩子都是不懂事的,做不到能伸能屈,等吃完饭出去了,看见那孩子一个人在转角的路边蹲着,耳里塞着耳机,头低低的,手臂上似乎泛着水光,可眼里没泪。


格瑞脚步转回去买了瓶水放在嘉德罗斯旁边,他心想,路灯太亮了,我眼睛里也被刺得有水了。


所有人都活得不舒坦,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舒坦些呢?





【TBC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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